二、团体箱庭制作过程与分析
以下团体箱庭制作的过程与分析，是根据团体箱庭成员的自述报告及彻底讨论后的记录整理而成。
（一）第一次（某年3月10日）
因C请假缺席，团体箱庭疗法过程由四名女生一起完成。在团体明确了团体箱庭疗法过程所必须遵守的规则之后，见证人主持抽签，排定了箱庭制作的顺序为 Q、Z、L、F。
Q没有料到自己会是第一个，在沙具架前选择了一座塔，在沙箱上侧偏右用沙堆起了一座小山，然后把塔稳稳地放在山上，神圣、崇高的气息一下子形成。接着，Z将两块大石头放在箱庭的左上角，非常认真、仔细地将它们放稳，形成一座大山。石头、大山都是男性性、力量的象征，Z在外观上让人感觉非常弱小，与人交流时也常常目光闪烁不定，而一开始就在左上方放置两块大石头做成一座大山，应该其是对具有男性性、力量的一种憧憬的表现。张日昇教授认为，在象征着男性的塔、石头（大山）出现之后，应该会有女性性、阴柔的象征出现，以调和沙箱作品中的动力关系。L在沙箱的中间稍偏右下方处挖了一个圆形的湖泊。F选了一尊圣母像，在Q原先堆集的小山右边也堆起一座山，将圣母像稳稳放于山上。沙箱中呈现出一片祥和宁静的气氛。
有了水，就可能有与水关系密切的生命出现，Q选中那片坐着三只小青蛙的小荷叶，把它放在湖边，使它们将湖泊与陆地连接起来。Z很谨慎地挖了一条河，将大山与湖泊也连接在一起，用撕成条状的纸巾做了一个瀑布悬挂在石头山上。可能是第一次合作，所以在不太了解对方心理的时候，沟通、交流的意愿只能是试探性的。由于Z已将湖泊的形状打破，对于L来说，沟通、联系也是其内心的一种愿望，因此她在湖泊的基础上挖了三条河道，呈现出流动的样子。既然水是流动的，F选择船只放在水上也就可以理解了。她原本想用舰艇，但感觉太长了，所以换成了乘坐着一男一女的汽艇，将汽艇朝着右上方放在海的左部。水是女性的象征，也是能量的象征。这一次四个成员都注意到了水的重要性，都在“水”这一主题上进行制作。
作为第一次合作，水起到了联系、沟通的作用，但是水也是一种界限，因此，要真正起到连接作用，还必须有新的连接物。Q、Z、L分别在左上方、右上方、右下方的河上各自架起一座桥，区域间的联系更为方便，水的分割作用也受到弱化。F则将一对鹅放在青蛙的旁边，朝向右方游去，这种悠闲与旁边的青蛙相互应和着，也与冲浪的汽艇在对比中形成和谐。接着，Q在塔和圣母旁边各放一棵树。Z放了一只小船。L在左侧的河上再架起一座桥，这样由水域分割的四个区域都被桥连接成一个整体了。F想表现出一只展翅飞翔的鹰，但想不出办法，只好将鹰放在沙箱上，说：“这只鹰正在天空中飞。”鹰是天空的主人，是自由和力量的象征。F强调了鹰的飞翔，可能反映了其当时自由的心境和宏大的抱负。
塔是精神、灵魂得以宁静、净化的处所，是人们宗教情结的表现，也是崇高目标的象征。Q选了两段台阶，认真修建了一条从右上方桥头通向塔的路，Q是三年级学生，这段路是给其他年级同学的一种指引吗？Z关注的是自己的那座山，她在山的两侧摆放了花和结果实的树，对山、石头的这种修饰可能是其对男性性、力量的一种赞美、期待，同时也可能是对自己这种憧憬的掩饰。L在下方沙滩上放了一个大贝壳代表她自己。F不知出于什么考虑，在贝壳上放了一架飞机，这使得L感到不舒服。贝壳是女性的象征，而飞机则是男性的象征。F的这种摆放方式，在L看来显然是不合适的。Q在沙箱上中部放了一张茶几和几个茶杯，但却没有椅子，也没有摆放人物，虚位以待。Z仍在经营自己的那座山，在山顶上放了一只鹰，这只鹰不是飞翔着的，而是这座山的守护神。L其实也想要这只鹰，但已经被Z先选用了，只好做其他打算了。L感觉到F的飞机与其贝壳不相配，因而将大贝壳移到了右侧的沙滩上。F也感觉到L的感受，没有坚持要将飞机与贝壳放在一起，在她看来，飞机应该与鹰一样是飞翔于天空的，她在水域的上方放了一座房子。除了水上两只船上附带着的人物和圣母外，作品尚无活动中的人物出现。Q在桥上放了一个女孩，面向着塔。正如前面所说，塔是崇高目标的象征，Q当前正在积极准备应对博士生入学考试，过桥的女孩生动形象地再现了Q当前的生活事件。Z仍在自己的领域内经营，在山上放了一条蛇，蛇是男性的象征，也是变化的象征。Z在左上区域运用大石块、鹰、蛇等男性性的象征物，是对男性性的强调，这也是其可能缺少的人格成分，鹰和蛇既表现了这种期待，也是保护自己的力量。L终于按捺不住对Z所选用的那只鹰的喜爱，趁最后一轮的机会将其抢了过来，放在贝壳上。虽然鹰与飞机在形式上是一样的，是男性性、自由、力量的象征，但与贝壳的搭配上，却比飞机要合适得多。F在房子前放了一个史努比，这应该就是F的自我像了。
图19-1 第一次团体箱庭作品：沟通
对于第一次合作的结果，虽然限于时间等规则的约束，团体成员都感到没有尽兴，意犹未尽，心中的美景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充分展现出来，但大家都认为作品整体还是比较和谐的。虽然存在一些冲突、竞争的气息，但更多的是沟通、整合的期待，希望走进他人的空间，也希望他人走进自己的空间。毕竟是第一次，这种沟通、整合只能是期待，成员间只能是谨慎地展示自己内心世界的一小部分，因而箱庭最后的场面并没有因为是四个人的合作而显得多么丰富，而是让人感到缺乏生机、活力。而且，成员间很少介入到他人的领域，只在自己领域内细心经营着，从场面上看是一个完整的作品，但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区域间的距离。
（二）第二次（某年3月24日）
这一次团体活动时，C从外地回来后加入了这一团体。成员构成中增加一个男性，会对团体箱庭产生怎样的影响呢？抽签排定的制作顺序为L、F、Q、Z、C。
L看到一个金属环，感觉非常美，就将其摆放到了箱庭的中心，在灯光的照耀下，金属环亮闪着一点儿光茫，其占用面积不大，并不妨碍他人摆放物品，但从其他成员的眼光中可以看出，大家对这一金属环感到既不理解又怀着无比尊崇的心理。F摆了一座小洋楼，而这正是C很想摆放的房子。从C的面部表情来看，他对F摆放的房子感到非常高兴，觉得自己与F的想法很一致。Q放了一辆车，向着右前方，给人一种行驶的动态感，但稍大了些，与金属环的比例非常突出。车是自身动力的象征，朝向右方行驶的车辆是制作者前行状态的写照。Z在右下方摆放了一个橙色服饰的摩登女郎，朝向右上方，看上去是一种沉思和欣赏的样子，这可以认为是Z的自我像。C因为自己是最后一个摆放，因而他自认为根本无法预先设想，等到他摆放时，他稍作思考，开始挖沙，沿着沙箱下侧从左向右挖出一条河流来。由于C是第一次与大家一起做箱庭，对团体箱庭的规则显得非常谨慎，为了不移动他人的沙具，但同时又为了表现自己想表现的河流，所以非常谨慎地挖了一条小溪，很明显，这条小溪不足以表现他自己的意愿，因而又在右下角挖了一片水域，作为大海的一部分。为了不使沙淹没到其他人的沙具，他将这些挖出来的沙堆积到了右上角，形成一座山。F对这座山感到非常满意，因为她自己摆放房子之后，希望房子是依山傍水的，C的工作刚好与其原先想法不谋而合。
L凭着自己的直觉拿了一只狮子，放到C所堆积的小山之上。大家知道她摆放这只狮子没有攻击性，但毕竟这只狮子给人一种威胁感。F表达了大家的无意识想法，在狮子的旁边放了基督。她可能认为有了基督，狮子就不会对他人构成威胁了。C的脸色也因为基督的出现显然轻松了许多。Q在上方右侧种植了四棵树、两株花，整个箱庭作品立即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景象。Z沿着Q种植的树的左侧放了一棵大树，并在旁边放了一条蛇。C则在小溪和海洋里放三只小船，这使得水域也呈现出了更多的动态。这一轮使作品的主题基本定格。
L再次摆了两只狮子、一只老虎、一只豹子。箱庭场面显得更具有攻击性，大家似乎都对此感到了威胁，都开始琢磨着如何将这些猛兽的攻击性转变成动力或者予以弱化、中和。F感觉到山对房子的压力，将房子向左移动，这个位置在箱庭空间上是比较适合的，同时又拿一座草房放在左上角，而这正是在第一轮F将C也想要的那座房子摆上之后，C退而求其次想要的房子，但又被F选用了，C有点儿失望。Q又选择了两棵树和一棵带着花的树放在箱庭的中部上方，这样，上方更是生机勃勃了，树木因其开花结果，因而是女性的象征，同时树之形状与人相类似，常作为人的内在生命力的象征。Q在箱庭的上部强调树木的繁茂，除了可以理解为对女性性的认同、强调外，也可能是其对生命力的尊崇、向往。Z感觉自己放的那个女孩坐在河边太孤单了，也没有别人帮助给修饰一下，于是自己拿了八颗小星星放在这个女孩的周围，感觉这个女孩一下有了精神，有了灵气。C喜欢的两座房子都被F选用了，但C认为这也是自己所喜爱的，为了修饰房子，就拿了两棵槟榔树放在草屋后面，并拿了六盆花放在两座房子中间，这样，房子周围一下子就有了生机，也就更美好了。F对C的这一举动感到很高兴。箱庭世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。
L在左侧豹子旁边放了一个教父，她可能也感觉到其他同学对这些凶猛动物的威胁感，因而希望通过教父来调和这种紧张，教父的出现确实使箱庭世界显得更为祥和了。但右侧的三只猛兽依然让人感到有些突兀。F在房子前面摆放了两个木质沙发和一张茶几，显得大了些，然后又在沙发上各放了一个她常用来代表人的企鹅，并在茶几上放了两片西瓜和一串香蕉。然后又将C摆放在房子前面的花移动了一下，使两座房子周围的花更为协调些。Q选用了一块大石头放在左上角，由于这块石头很像一座山，但直立着就显得与右上角的小山不太和谐，所以Q将这块石头横着摆放，看上去很好看，但也就将左上角给堵住了。Z仍然考虑的是她的那个女孩，她在河里放了两条鱼、两条章鱼和一只虾，并拿了一个串着一根金线的衣服商标，一头连着女孩，一头连着海里的鱼，看上去像是在钓鱼，真够闲适的。C也拿了一块大石头，放在右上角的小山上。L摆放的狮子似乎就要触到这块石头了，这显得山特别高。接下来，C又拿了一只独角兽放在这块石头上，想让独角兽朝向沙箱，但改为朝向右上方了。通过这一轮摆放，箱庭更为充实和谐了，但L最早放下的那个金属圈周围至此仍然没有人敢摆放其他任何东西，显得空旷了些，而左侧则显得较为拥挤。
L也开始转向用小件物品了。她在右上的小山上放了一枝花，豹子后面放了一朵花，豹子原先的攻击性就更弱了。L自己可能感觉到大家都不往自己摆的那个金属环周围放东西，于是自己拿了一朵淡蓝色的花放在金属环旁边，然后又在C摆放的石头山半山腰处放了一盆花。F在左下角放了两片叶子，上面有三只青蛙，大家耳畔似乎听到蛙声一片。Q在左上角石头山旁边放了一棵树，看来Q今天主要的工作是修饰。Z也许受L摆放动物的启发，居然也拿了一只小狮子放在小女孩的旁边，但现在大家也已经不认为这是有攻击性的了。C拿了一大把的植物修饰右上的石头山，用一枝可以缠绕的花枝绕在石头上，可能是受L放一盆花的启发，他发现半山腰处有一小缝，于是将一串金色果实插在那里，并在小山上种上几棵花，右上的这座山顿时繁荣起来。
可能L感觉到其他人对那些猛兽的担忧，为了让大家对这些猛兽的感觉舒适些，她在狮子身上放了一个白衣小姑娘。F在中部上方又堆了一座小山包，并很仔细地整理了一下沙。Q似乎有点儿不太想摆的样子了，她只拿了一个海星放在右下角的沙滩上。Z拿的东西也不多，只拿了一只兔子放在F堆的那座小山包上，显得悠闲，但又有点儿孤单。C将目光转向了左上角的山区，拿了一对小鹿放在山前屋后，这使得左上区也有了动物的踪迹。这一轮大家的东西都不多，已经进入了修修补补的时候了。除了L最初放的金属环周围仍然很空旷之外，其他地方都已经相当丰富，甚至有些拥挤了。见证人说剩下最后一轮，大家也做得差不多了。
L发现自己在金属环旁边摆了一朵花之后，仍然没有其他人来修饰这个区域，感觉有点儿失望，于是自己再拿了一只大青蛙和一片叶子，上面原来放着一只青蛙，她又拿了一只小青蛙放在上面，守望着那个金属环。金属环、花、青蛙都是女性、母性的象征，L在这一区域集中运用这些意象表现的应该是对女性圣洁、可爱、美的颂扬。F拿了两只苍鹰，其中一只放在她堆起来的小山上，Z的小兔子就在旁边，这让Z吓一跳，其他成员也感觉到苍鹰对小兔子的威胁。F放这只苍鹰让人认为是要保护自己领域──小山。Q只是调整一下汽车的位置，就没有别的动作了。果然，Z感觉到了苍鹰对她的小兔子的威胁，她将小兔子移到房子后面，在作品中，这只小兔子是Z自我像的象征。C在左上区域放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，本来女的在上方，但他将男的与女的位置调整了一下，是因为上方有一条蛇？可以看出C又开始想家了。这一轮本来是最后一轮，作品也已经相当丰富，主题也相当明确了，但L觉得还有遗憾，非要再摆一轮不可，其他成员也很宽容，也就替她向见证人提出再摆一轮，或许其他成员也还有想借此机会再调整一些什么。见证人也就只好无奈地同意了。
L在青蛙旁边放了一架飞机，这使得原来这个较为宽松的区域显得有些拥挤，但从L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一轮所摆放的这架飞机对她来说是很重要的，她显得很满足。飞机是动力的象征，同时在这里也起到连接的作用，有了飞机，作品中各个区域之间的联系都成为可能。F明白了Z可能误解了她放苍鹰的意思，于是将Z的兔子又请回了小山上，并放了另一只兔子和一只小熊，让Z的兔子不会感到孤单。Q仍然做一些修饰工作，放了两个贝壳。Z拿了一个婴儿车放在房子前面，这使得这个本来就很丰富的区域一下子变得更为拥挤了。不过这个婴儿看上去非常圣洁，也挺可爱。C拿了两只鹅放在海里，同时放了三只海龟在沙滩的最右侧，一只大的领着两只小的，看来想家的情感很强烈了。
图19-2 第二次团体箱庭作品：人间天堂
第二次作品，成员之间开始试探地在他人的领域内摆放一些沙具，但各成员总体上还局限在自己的区域里精心构造，对他人的制作考虑得较少，因而，出现局部显得过于拥挤、沙具比例不太协调等不如意的方面。L的凶猛动物、F的苍鹰、Z的小狮子、C的大石头等似乎都在向他人炫耀自己的力量。因为彼此之间是一种分离的状态，所以都不认为自己对他人存在威胁。如果说，第一次作品因为纵横交错的水将区域天然地划分为四个区域，是一种事实上的分隔的话，那么，这一次作品虽然在空间上处于一种整合的状态，但最为重要的是精神上仍然处于一种分隔状态。当然这一次作品制作过程中表现出来的合作气息比第一次要浓一些，右上角、左上角以及海域部分的合作是较为和谐的，这对于目的在于促进友谊关系的团体来说无疑是一大进步。虽然在整个箱庭疗法过程结束之时，团体成员对“人间天堂”这一主题都感觉不太合适，但也只有天堂式的人间才能包容这一作品的内容。
(三)第三次（某年3月31日）
抽签排定的制作顺序为C、Z、L、F、Q。
C在上一次作品制作过程中是最后一位制作，感觉比较被动，这一次让他第一个做，可支配的空间很大，故而感到非常高兴。C是一个比较爱争强好胜之人，不太愿意受到过多的束缚，希望自己能够控制整个局面的发展。第一个做的人有可能主导该作品风格的优势，这正好符合C的心理。水域是无意识的象征，表现水的过程是其对无意识进行探究的表现，也是对内在潜能挖掘的表现。C喜欢表现水，他在沙箱中间挖出一个圆形的湖泊，并分别将其往左下方和右方开通河道。Z在右上方放上自由女神。自由女神是精神追求自由的表现，作为精神的追求，塔、寺庙等宗教场所以及带有此类性质的建筑物，人们往往会将其置于较高的位置。L则在左下方放两把椅子。F感觉自由女神放置得不够高，故在其正面垫了一些沙，使其高些，并用纸巾将河道中的沙擦干净，呈现出一片洁净的蓝色。F放弃自己选用沙具的机会，将水面清理干净，这使C非常感动。Q在自由女神旁边放两棵椰子树，以衬托自由女神。这一次制作过程，从一开始就呈现出合作的态势。
前文曾述及，水能起到联系、沟通的作用，但是水也是一种界限，它可能将花卉分割开来，因此，要真正起到连接作用，还必须有其他连接物。为了使湖泊、河流两岸不至于分裂，C在左右河道各放置一座桥，并在左边的桥两端垫上石头。Z在左上方放上大象和犀牛，使它们面向湖泊，这也与前两次Z只在自己领域内摆放沙具的风格有所不同。大象、犀牛虽然都是大型动物，但对人类毕竟没有什么威胁，且都是有灵性的动物，这与上一次的凶猛动物是不同的。L紧挨着椅子右边放一张茶几和两个酒杯，为即将出现的人物观赏湖泊风景作物质的准备。F还是觉得自由女神不够高，所以又在其正面垫了一些沙，并放了一个天坛的模型，两棵椰子树则分立于天坛两侧。天坛与自由女神属于不同国度里的标志性建筑，但二者均为精神领域的产物，将这二者放在一起，风格上虽然不怎么一致，但却是交融、共处的一种信号。Q可能认为大象、犀牛还是存在一些威胁，所以想通过小女孩来驾驭大象，或者是认为大象、犀牛与小女孩一样是有灵性的？
箱庭中的生机不够旺盛，C拿了两块草坪和一些树木将沙箱左部装点一番，郁郁葱葱的，也适当地遮掩了大象和犀牛，使它们不会让人感到害怕。Z在右下部分桥头放了六个古代人物，好像正要准备过桥似的。L在茶几右侧放一片草坪和一座小房子，俨然一处休息度假的好地方。F在右下角放上一块草坪，并在右上放一些树木，这使箱庭作品显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Q在左上角草坪上放了一座房子，应该是那个小女孩的居住地吧，这一表现对C来说正中下怀。
因为有成员拿起一艘战舰在湖面上比画了一下，虽然没有摆放上去，但让C意识到要保持湖面没有任何物品是不可能的，为了不至于出现与作品风格不一致的物品，他在水中放了五只小船，水面也就随即动了起来。Z在自由女神下面放了四盆花。L在左、右椅子上分别放上一个女孩、男孩，并在自由女神旁放一个女孩，左边草坪上一女孩，遥相呼应。F认为茶几应该在两把椅子之间，所以对其进行了调整。Q则把两只鸭子放在水中，这样水面的动态更多了一些悠闲、自由、恬适的乡村气息，而且正应和了“春江水暖鸭先知”这一名句所描绘的春天景象。
图19-3 第三次团体箱庭作品：春天来了
C似乎没有什么要摆放了，只是修饰了一下沙、草坪和房子。Z的想法可能也得以充分表现，所以也只是调整一下右边的桥，并用手平整一下右下部分那些人物前面的沙。L则在右下桥的两端用石子儿铺了一条路，使这条路更为清晰些，并在水中放几个石子儿作为修饰。F也在湖边放上贝壳以修饰，并在湖边不同位置制作了三条石子儿路。Q在左边小女孩后放了一只熊猫。
制作过程进入最后一轮。从作品整体来看，右侧比左侧受到成员更多的关注，左上只有一座小屋，C在小屋前放了五个人，这使该区域呈现出更多的生机。Z在湖里放了只小青蛙。L在岸边房前放一少女。F在自由女神和两房子旁放上一些花，使原本只有绿色的作品显得丰富多彩。Q则在自由女神下面放一只小鹿，其回首张望的神情恰好与对岸的人们呼应。
这次作品比以前更有生命力，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物、植物，种类和数量都有所增多，让人感觉特别有生机、活力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。与第二次的作品相比，这一次作品中竞争、威胁的气氛基本消失，位于不同区域的人物、动物之间也不再像第二次作品中那样形同陌路，而是目光相聚、遥相呼应，这是相互交流、交融的信号。在箱庭制作过程结束时，成员都表示对这一次的箱庭疗法过程感到满意。
